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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教父】第二卷(011~015)

2021-11-22 17:01:57

第二卷(011~015)
第二卷 第11章 颢艺的麻烦

 “费雷拉,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你这么记下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李再安走过去,从费雷拉的手里接过她刚刚抄录的一份记录,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笑道,“这四台报价机反应的内容都不一样,一号机是股市行情,二号机是期货,这两个现在都不是我关注的东西,所以没必要做什么记录。你今后一段时间需要关注的四号机,嗯,即便是四号机的内容也不用全部记录,只需要记录我购入的那一部分即可。”

  “哦?”费雷拉的视线从四个报价机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到四号机上,吐了一口气,有些庆幸的伸手在鼓囊囊的胸脯上拍了拍,点头说道,“好的,我记住了。”

  她的抹胸下肯定是没有戴着胸罩,轮廓完美的胸部在拍打下颤微微地抖动,真可谓是波涛汹涌。

  李再安上午在卡柯诺海滩遭受了一番挑逗,不过他对那些外表清纯实际上却生活糜烂的车模不感兴趣,被挑逗起来的情*欲始终憋着,这会忍不住有一种想要释放出来的冲动。

  从没将自己看做什么君子,处在如今这个地位上,也想过压抑自己的欲望,李再安笑笑,手抬起来在费雷拉的脸上抚摸了一把,随即顺势落到她细长的脖颈上。

  女人的肌肤很细嫩,虽然汗涔涔的,摸在手里却有一股沁人的清凉。

  费雷拉也不抵触,只是乖乖站在那儿任由他抚摸,作为一个从莫里奥贫民窟里长大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要想更好地生活需要走什么样的捷径。在pai基金的工作可以让她每周拿到350美元的薪水,而家里除了她和父母之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么一个六口之家每月节俭着用的话,有两百美元的生活费就足够用了,如此一来,她每月的薪水就能多出一千多美元来,这可是一大笔钱,这个工作即便是在整个圣保罗,也是足以令绝大多数人羡慕的工作。

  没有多高的学历,也没有多么出众的工作技能,费雷拉当然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份工作靠的是什么,这很正常,也不难接受,毕竟要比出去做妓*女强多了。

  手心在费雷拉光洁的肩头抚摸一会,顺着凹陷的颈窝滑下去,落到棉质的抹胸上,两根手指头勾进抹胸里,朝外扯了扯,嗯,还挺结实的,扯不下来。

  没有做前*戏的习惯,李再安摆摆手,示意费雷拉自己把抹胸摘了,他则一手松开皮带,绕到后面,将刚刚解掉抹胸的弗雷拉推的半伏在办公桌上。

  白色的超短裙仅能遮到臀稍,趴下之后里面的底*裤都会露出来,李再安手伸进去,勾住束在胯间的松紧带,使力向下一扯,所有的障碍都没了。

  “以后不用所有的工作都自己做,”弯腰拦住费雷拉的一条小腿,扶着它搭在桌面上,胯间的昂扬凑上去,破开还稍显干涩的两片柔唇,感觉到那一份紧凑中不堪一击的阻碍的时候,李再安俯身压上去,双手握住女人胸前的饱满,粗暴的揉搓着说道,“像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可以安排楼下的人做,他们领那份薪水不是为了闲坐的,知道吗?”

  话说完,下身用力,昂扬处破开一切阻隔,冲到灼热紧凑的最底部。

  费雷拉发出半声惨呼,光滑的后背上瞬间便渗出一层细汗。感觉到紧凑中那种抽搐的抖动,李再安才放慢动作,眯着眼睛,一点点感受欲*望在体内的堆积。

  时间在汗水肆流中一点点流逝,当累积到顶点的欲*望最终迸发在女人体内的时候,李再安趴在费雷拉高耸的胸脯上喘息了一会儿,这才爬起来,坐倒在身后的椅子里。

  看看女人红肿、沾染着红白秽物的下身,李再安站起身,走向浴室的时候说道:“以后记得把那的毛刮了,弄干净点儿,我喜欢。”

  费雷拉刚刚坐起来,正费劲的把抹胸带回去,闻言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啥。

  草草的冲了个凉,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感觉肚子有点饿,李再安才想起一路赶回来,中午都没顾得上吃饭。转念间想到陈颢艺,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最近有没有到那家中餐馆去吃过饭。

  史皮还在门口呆着,刚才办公室里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不过他那对耳朵知道什么声音该听,什么声音可以直接忽略。

  “饿了,找地方吃饭。”李再安搔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简单的说道。

  “要不要让那个哑巴给您送过来?”史皮问道。

  “不用啦,今天换个口味,”李再安迟疑了一下,说道,“就对面那家意大利面馆吧,要两份意大利面,你吃不吃得惯?”

  “还行。”史皮笑了笑,说道。

  两个人乘电梯下楼,走出pai基金大厦正门的时候,李再安皱皱眉头,放慢了脚步。

  十几米外的人行道内侧,一个女孩子的身影躲在一家小服装店的拐角处,时不时的还会踮起脚尖,朝大厦门口的位置窥探一眼——不是陈颢艺还能是谁?

  李再安视线扫过去的时候,陈颢艺也看到了他和史皮,她躲在画着涂鸦的墙角下迟疑了一会儿,看着像是犹豫什么,最后迈步走出来之前,还使劲握了握小拳头,应该是在给她自己打气。

  “先生,先生,李先生,”从陈颢艺藏身的墙角到史皮停车的地方倒不是很远,她走出来,几乎正好就堵在李再安他们的路上,“您,您还记得我吗?”

  李再安将她之前的细微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肯定,这小姑娘定然是知道他那个通缉犯的身份了,不过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小姑娘还敢凑上来,那就说明她可能是遇到了难处,而且多半是很麻烦的难处。

  “当然记得,你是陈……陈颢艺。”李再安指指她,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笑道。

  “对对对,难得先生还记得我的名字,”陈颢艺点头像捣蒜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热的关系还是因为激动缘故,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倒是挺可爱。

“你这是……”李再安装模作样的朝四周看看,似乎很奇怪陈颢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我是从这里路过,原本是到渣打去取钱的,正好看到您从这里进去,所以就等在这里了。”陈颢艺显然不懂得什么叫做谈话的艺术,她几句话便将自己的一切都吐露出来了。

  “等在这里?哦,有什么事吗?”李再安也不点破她,只是笑道。

  “是……是有点事,想请先生您帮帮忙。”开口求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人的确不是很容易的事,陈颢艺说起话来都有些小磕巴。

  “这样啊……”李再安盯着她,一只手抚摩着下巴,似笑非笑的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呢?”

  “啊?”陈颢艺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因为我和您一样,都是中国人啊,同胞难道不应该相互帮助的吗?”

  “呵呵,这也能算是一个理由?”李再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摇摇头,说道,“好吧,就算是一个理由,我帮你啦,说说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先生,”史皮在旁边等得有些不耐,他不认为李再安应该跟这么一个小姑娘多说什么废话,这里可是大街上,而且还是繁华的金融街,他们呆着街边上是很危险的。

  “啊,来吧,找个地方坐下说,”李再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的忌惮,因而指了指对面的意大利面馆,笑道。

  圣保罗的意大利移民也有不少,因此这种纯意大利风味的面馆多得很,消费不算高,当然,档次同样也不算高。

  “先生还记得我原来说过的那家童记服装行吗?”三个人在面馆里找了个空桌坐下,要了点吃的,陈颢艺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当然记得,不是你工作的地方吗?怎么啦?”李再安将一份切片小牛肉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边吃边说。

  “那家服装行的老板,童南宇先生是个真正地好心人,平时对我们这些刚来圣保罗的人都很照顾的,在那里工作,不仅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十万克鲁塞罗的薪水,”陈颢艺双手握拳抱在胸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童先生是大陆苏州人,十几……”

  “嗯,我知道了,”李再安打断她,笑道,“童先生是个好心人,不过你应该说重点,究竟是什么麻烦。”

  “啊,是这样的,童先生的服装行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些经营上的麻烦,为了挨过难关,就跟一个高*利贷借了笔钱,”陈颢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原本只借了3万美元,说好是5分息的,谁知道才过去一个月,童先生去还债的时候,那个高*利贷就说连本带息已经是17万了,非让童先生换上这个数才行,不然的话,就要收了童记服装行的店面。”

  李再安扭头看看史皮,只见后者摇摇头。童记服装行就在莫里奥组织的地盘上,在那里放高*利贷的也应该是组织上的人,5分息的确是他们定息标准,但按照5分息算,一个月怎么也到不了17万。

第二卷 第十二章 童记

默然递给史皮一个眼色,李再安示意他出去打电话核实一下,这种事情准确来说还真在他过问的范围之内,高*利贷也不能是无节制的高利,这是莫里奥的财源之一,要想保证这个财源不至于枯竭,不至于吓退那些组织潜在的“客户”,高利的征收就不能太过分。

  史皮领会了李再安的意思,拿着砖头版的电话出了店门,就在店门外打了一通电话。这一带目前的中层头目名叫科勒尼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问他就能问清楚。

  “这种事情很麻烦啊,”拿着勺子,将各种各样的作料都放了一点在自己的面条里,李再安笑眯眯的说道,“为什么那位童先生不去报警呢?”

  “已经报过警了,”陈颢艺不安的搓动着双手,小声说道,“可警察管不了这种事情,而且报警的当天晚上,服装行就去了一群人,把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童先生也受了伤。那些有经验的姐妹都说,要对付他们这种人找警察根本没用,圣保罗的警察都是摆设,只有找比他们更恶的人才能制得住他们。”

  “哦,这么说,你觉得我就是那个更恶的人了?”李再安苦笑着揉了揉脸,说道。

  “不不不,我觉得你是好人,”陈颢艺慌忙解释道,“虽然服装行的姐妹们说你是通缉犯,可我相信你犯罪应该有你的理由的。啊,也不是,我,我说不好……”

  “那就不要说了,吃东西吧,吃完了办正事。”李再安也没指望着她能解释清楚,只是笑笑,说道。

  陈颢艺又张张嘴,像是还想穷尽脑汁找一个能让对方感觉舒服点的说法,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其实在她的观念里,犯罪就是犯罪,哪来的什么理由啊,更何况在那些姐妹的口中,眼前这位还不是普通的罪犯,而是能让警察绕着走的黑帮分子。不过她们显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因为李再安并不是黑帮分子,而是比黑帮分子更令人头疼的毒*贩。

  史皮出去了几分钟便转回来,他走到李再安身后,俯下身子小声说道:“科勒尼奥说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会马上安排人去查。”

  “让他不要查了,”李再安正吃了一嘴面条,闻言看了看手表,含糊不清的说道,“半个小时以后带人去童记服装行。”

  陈颢艺听了这话,好奇的眨眨眼,问道:“科勒尼奥先生是什么人啊?”

  “嗯,也是个好人,不过没我这么好。”李再安笑道。

  吃一顿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倒是吃完饭的时候,陈颢艺非要抢着付账,就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还上一份人情似的。

  按照国内的说法,童记服装行实际上就是一家个体经营的服装作坊,采用的还是纯手工的裁剪方式,服装的风格也更贴近于华人传统,所以销售的对象也大都是身在巴西的华人。

  服装行的规模不是很大,就占用了上下三层楼,老板童南宇从小在圣保罗长大,他们一家是在大陆解放前迁来圣保罗的,那时候童南宇十多岁了,记事了。

  服装行的一楼是货仓性质的地方,也是对外营业的门脸所在,二楼和三楼即是工厂也是员工居住的宿舍,按照陈颢艺的说法,她在童记过了试用期之后,工资是每月十二万克鲁塞罗,说实话,这份工资在圣保罗真的不算低,折算成美元的话,甚至比费雷拉的工资还高呢。不过童记雇用的工人也都是华人,至少是明显带着华人血统的,从这一点上看,童南宇倒是很传统的一个人,在华人的第二代移民中很少看到这种人的存在。

  童南宇知道李再安是什么人,他这个服装行每月都要向莫里奥组织缴纳保护费的,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头子是谁,之前,他甚至还叮嘱过陈颢艺要跟李再安保持距离,毕竟他这种人很危险。

  当李再安与史皮跟在陈颢艺的身后出现在服装行门前的时候,童南宇还吓了一跳,等得知了这两人的来意,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实在的,他固然希望有人能出面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但却不希望这个出面帮忙的人是李再安,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行事的手段,童南宇担心会出人命。

  一楼的门脸内,李再安与史皮就坐在门口的一张八仙桌边上,半头白发的童南宇在里面忙碌着给沏茶。

  就像李再安的猜测那样,童南宇是个很传统的二代华人,他不仅有喝茶的习惯,而且全套茶具都是地道的紫砂,沏好的茶端上来,浓烈的茶香熏人欲醉。

  “三万昌的碧螺春?好茶。”李再安也不客气,端过一个茶盅,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赞道。

  “都是托朋友带过来的,李先生喜欢,回头给您带上一包。”童南宇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尽管对李再安的身份很是忌惮,也不可能当面表现出来,那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谢谢,”李再安笑笑,说道,“记得上一次喝三万昌的茶还是在七八年之前了,也不是碧螺春,而是万昌绿,现在再闻到茶香,感觉很亲切。”

  “那是,那是,故土情怀嘛,人所难免。”童南宇陪笑道。

  李再安抿了一口茶,扭头看看他,摇头笑道:“童老先生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颢艺是我的朋友,既然是帮朋友做事,当然就不会留下后患。你只需要告诉借你钱的叫什么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这个……李先生,你看,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以和为贵,”童南宇搓动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说道,“米高斯?德科宁先生这次的事情虽然做得有些过分,但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我想如果好好谈谈,应该能够妥善解决的。这样,我可以在本金加利息的基础上,再多支付他两万美元,您看他能不能接受?”

  李再安盯着老头看了一会儿,笑了笑,没说什么。

  老头有点小狡猾,他实际上已经把借贷者的名字说出来了,至于后面说的什么本金加利息再加两万美元,那并不是给米高斯的条件,而是开给他李再安的价码,说白了,就是老头希望这件事能稳妥解决掉,只要能这样,他宁可多花上些钱。

  这或许就是中国人骨子里存在的一种天性,在家什么都好说,一旦出了门就变得懦弱,胆小怕事,唯恐惹上麻烦,一旦被麻烦找上门,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妥协退让,宁可自己打落牙肚里吞,也不敢挺直腰杆子据理力争。

  这种涉及民族性的东西不是李再安能改变的了的,他只能做他自己能做的,实际上童南宇误解了一个问题,他现在遭遇的困难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借贷者侵害到了莫里奥组织的利益,他们踩过界了,如果童南宇懂得这个城市的游戏规则,他先前就应该向莫里奥组织求助,毕竟他交着保护费呢。

见李再安笑而不语,童南宇只当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老头颤巍巍的转过身,走到里间,将整个保险柜都打扫一空,总算是整理出他承诺的那一份钱来。

  等他从里间抱着钱出来的时候,服装行外的便道上恰好泊过来两辆乳白色的面包车。

  第一眼看到这两辆面包车,童南宇就变了脸色,就在前两天,也是这两辆面包车停在服装行的外面,车上下来的四五个精壮白人将他的服装行砸了个落花流水。眼下,这些人又来了,童南宇倒不是怕自己的生意被砸,而是担心一会会出人命。

  坐在桌前喝茶的李再安注意到了老头脸上表情的变化,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朝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几个人从面包车上跳下来,领头的一个家伙穿着杂色的花格子半袖衬衣,白色棉布的及膝短裤,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看年纪应该有三十出头,白人。

  李再安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来,这人他不认识,应该不是圣保罗几个贩*毒组织内的人。

  面前的茶盅已经空了,李再安也不劳动瑟瑟缩缩靠过来的童南宇,自己提过有些烫手的紫砂壶,给茶盅里斟满水。

  “童,你考虑的怎么样啦?”这工夫车上下来的人已经进了店,领头的家伙站在门扉边上问道。

  童南宇布满皱纹的脸早就煞白了,他勉强蹭到桌边,把怀里抱着的现金堆在桌面上,也不敢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拿眼去看一脸坦然的李再安。

  借贷三万,五分息,也就是月利率百分之五,实际上归还本金加利息没多少钱,就是三万一千五,不过这个五分息是复利,也就是说利息是按日算的,每过一天,头一天的利息都要加到本金里,这样持续向上滚,也就是所谓的利*滚利。不过童南宇借贷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月,即便是滚利也滚不到哪去。他拿了五万还贷的钱出来,不管怎么算也足够了。

  “史皮,开支票。”李再安瞅都没瞅那些钱,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史皮一听他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下从身上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17万的支票放在桌上。

第二卷 第十三章 毒饵

圣保罗的地下世界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对于过界放贷的,一般的就是按取利来定处罚,具体的方式就是把放贷者装进麻袋,封住袋口,然后拿棍子打。取利够一万,就是实打实的一棍子,取利十万就是十棍子,幸运的扛住了,也就逃出升天了,如果没抗住那就得自认倒霉。

  李再安上来不说把人轰出去,而是直接开支票给钱,这就是打算用地下规则来解决这件事了,或许有人会说,放贷3万,收回本金加利息17万,里外一折算才十几棍子,咬着牙怎么也挺过去。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规则中的取利一万是说的他娘的克鲁塞罗货币,而不是美元,按照目前的比价折算下来,14万美元差不多就是140万克鲁塞罗,也就是140棍子,这玩意活神仙都扛不住了。

  而且李再安这么干,只要这些人收了支票,不管他们是属于哪个势力的,回头都躲不过处罚,地下的世界有地下的规则,圣保罗繁多的犯罪组织之所以能够维系表面上的和平,靠的就是这种规则,之前巴诺罗可以说就是死在了这种规则上。所以,不管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背后有谁撑腰,只要给他们撑腰的人不想挑起混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得老老实实把这些人交出来。如果他们是跑单帮的,那这次就得自认倒霉,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哪个垃圾箱或是阴沟下水道里多少几块碎尸罢了。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死活,史皮开出的支票,那个穿着花格子半袖衬衣的家伙竟然想都不想就接了过去,他看看支票上的数额,又瞅瞅票联,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嘿嘿笑道:“童,你可真走运,竟然有人愿意为你填这个无底洞,不过,我必须遗憾的告诉你,17万已经是五天前的本金了,至于现在嘛……”

  “米高斯先生,你不要太过分,”童老头也没想到李再安竟然就那么开了一张17万的支票出来,说实话,他现在虽然也有些家底,但这么一大笔钱还真不是他能轻轻松松拿出来的。偏偏这个米高斯还不满足,竟然还想着继续勒索下去。

  “看到了嘛童老先生,有些人就是这么贪婪,你对他退让一步,他就觉得你能一直那么退下去,”李再安摇头笑笑,用汉语对童南宇说道,“所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往你身边凑第一步的时候,你就一脚踩死他。”

  童南宇能说什么,只能陪着干笑,心里却在担心这笔钱应该怎么还。

  在场的人里除了李再安和童南宇之外,就没人能听懂汉语,刚刚接过支票的米高斯正接过一个计算器,估计是想计算一下现在的利息加本金应该是多少,听了笑声禁不住抬头问道:“你们笑什么?”

  那副表情凶地,就像是要咬人一样。

  “当然是笑你,”李再安屁股没离开凳子,身子转了半圈,面向他说道,“你不去核对一下支票的可信度吗?万一是空头票怎么办?”

  米高斯犹豫了一下,又拿起那张支票看了看,这种支票是圣保罗银行专用的,看票联是给“pai基金”的。这家基金他知道,就在金融街上,应该可信度很高。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找过来一个亲信,让对方去圣保罗银行在附近的一处代办点核实一下。

  米高斯倒是很谨慎,不过他应该更谨慎一些的,如果他能接到支票的第一时间就选择离开这里,然后不去兑现支票而是有多远跑多远,至少是离开圣保罗,别的不说,保住一条命应该还是可以的。

  拿了支票的亲信才转出服装行的门脸没一会儿,就一脸惨白的退了回来,紧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是一个看着身材瘦弱、面皮白净的中年人。中年人穿着一身阿玛尼淡蓝色的夏日简装,面无表情,如果不知道的,估计会把他当成是一个律师亦或是牙医之类的人物,但米高斯这些人却都认识他,甚至可以说是在附近几个街区混的人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在莫里奥组织的中层头目中,科勒尼奥应该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他并不是出身于莫里奥贫民窟,而是后来加入的。他出身于一个破产庄园主的家庭,在此之前,上过中学——有中学学历,这在莫里奥组织内就算是知识分子那一阶层的了。

  知识分子嘛,总是有些不同的,在莫里奥组织的中层头目中,科勒尼奥被看做是脾气最好、最温顺的一个,当然,杀人的时候除外。实际上,自从莫里奥组织定型以来,科勒尼奥已经很少露出凶相了,他的脸上几乎每天都带着和善的笑容。

  但是今天,科勒尼奥真的很生气,不为别的,就因为有人给他捅了篓子,而且恰好捅在李再安的面前。

  老实说,当初李再安在第一次出现在中层头目会议上的时候,虽然当场杀了人,但科勒尼奥对他还真没有多少畏惧,一个人即便是再狠,他也还是一个人,如果真选择对抗的话,组织内的任何一个中层头目大概都不会惧怕他。但是自从巴诺罗死后的这段时间,在莫里奥组织经过一些轻微的改动后,科勒尼奥是真的怕了,他真的担心被李再安给盯上。

  一个人如果能混到莫里奥中层头目的地位上,即便是再简单也简单不到哪去,包括科勒尼奥在内,巴诺罗死后,几乎每一个中层头目都相信李再安接下来要针对的必然就是他们。为此,这些人虽然没有串联,但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如果在那个时候,李再安对任何一个中层头目做调整,引来的必定是集体反对。不仅如此,这些中层头目们甚至准备有针对性的限制他的一些权力,比如说在那个运*毒线路的维护上,李再安计划每月向那边补贴数万美元的维护费用,16个中层头目就策划过反对,因为那不合理,毕竟那条路线不是不能创收,走私的黄楠木本身就能带来巨额的利润。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李再安竟然没有自己把持这部分收入的打算,他还没等中层头目们提出反对意见呢,就把年老的若昂安排到了那个位置上。

  这一手实在是太恶毒了,科勒尼奥能够感觉到,当李再安提出让若昂去负责这项工作的时候,面对若昂脸上的惊喜,组织中层头目们过去保持的默契一下就散了。一道道看向若昂的目光中都抱着复杂的感情,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憎恨,可悲的是,若昂本人未尝意识不到李再安的险恶用心,可是面对巨大的利益,他把这份险恶用心有意识的忽略了。

  按照李再安的规划,以走私黄檀木作掩护的贩*毒行动会每三个月进行一次,而每次作掩护顺流而下的盗采木材至少有三千方以上,扣除各种开销,即便是每方只获利500美元,那也是150万美元的惊人利润。另外,组织每月还要贴过去数万美元的维护费用。这些钱可都是不用上缴组织的,换句话说,只要有剩余就全部都是若昂的,面对如此暴利,谁能不动心?更何况若昂都这么大岁数了,他现在想的就是多挣点家底,然后跟留学在外的孩子一块去共享天伦。

  所以,若昂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便接受了这一项任命,美滋滋的去了玛瑙斯,而他身后留下的,却是一个已然支离破碎的中层头目团体,更要命的是,李再安有权限安排人接替他的位置。此后取代了若昂的德布鲁因简直就是李再安的走狗,他在所有的中层头目中跟谁都不交往,俨然是一个“独行侠”。

  随着若昂的离去,当初中层头目定期的聚会没有了,老实说,即便是有,科勒尼奥也不会去了,因为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那些家伙现在铁定都盯着若昂的位置呢,他们都巴望着若昂早点退休,或者是想办法把他整下去,然后自己取而代之,至于这种不信任的来源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因为科勒尼奥自己就有这种想法,他不相信别人会比他善良多少。

  金钱迷人眼,财富惑人心。没错,尽管知道那极有可能是李再安抛出来的一个毒饵,但每个人还是想要将它吞进嘴里,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有再强大的警惕性都不起作用。两年,哪怕只干两年呢,两年有24个月,八个150万,那就是1200万,有这么多钱,谁还愿意整天过那种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啊。

  科勒尼奥知道李再安的险恶,但就像所有人一样,他破不了这个局,而且也巴望着若昂下去之后,李再安能高看他一眼,让他去顶那个肥缺,所以他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别被李再安抓住把柄,别让他盯上自己,对自己产生恶感……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史皮的电话来了。

  走进服装行正门的科勒尼奥脸阴的几乎能滴下水来了,他在脑子里给那个敢于到他地盘上捞食吃的家伙构想了一千种死法,只希望其中有一种能让李再安满意。

  可没想到的是,看到他的李再安只是朝门口几个人指了指,说了句:“科勒尼奥,你要找的人都在这了,记的带他们去核实一下我的支票能不能兑现。”

第二卷 第14章 精英汇聚

科勒尼奥出店的速度和进店的速度差不多快,只不过进去的时候心是沉着的,出来的时候却有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只要李再安不借这次机会调整他在组织内的地位,科勒尼奥现在什么都能接受。

  米高斯这个人科勒尼奥认识,这家伙在附近开了一家小型的保安公司,平时保安的工作不一定能接到多少,倒是代为收账催债之类的事没少干,没想到除此之外他竟然还放上高*利贷了,真他娘有胆子。

  招呼人把米高斯一行人拖出服装行,捆个结实,直接塞进车里,未免他们大呼小叫,又弄些破布把他们的嘴巴塞住,科勒尼奥这才吩咐手下人先去最近的圣保罗银行。李再安那张支票究竟能不能兑现科勒尼奥才不关心呢,关键是他接到了这个命令,那就得老老实实把这个过场走完。

  至于之后……之后的事情科勒尼奥还没想好,到时候再找机会请示吧。

  “你们说这位米高斯先生会怎么样啊?”服装行的二楼,包括陈颢艺在内的女工们早就全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一个个全都挤在窗前朝楼下观望。看着米高斯几个人被捆的像粽子一般扔上几辆面包车,一个长的瘦瘦小小,说话时带着明显广东腔的小姑娘不无担忧的问道。

  “那还用说,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好?”小姑娘身后是个体态壮实的中年妇女,近乎四方形的脸上有一块浓黑的胎记挂在额头上,听了小姑娘的问题,她手掌竖成刀状,从小姑娘脖颈到肩膀再到腰际,一路斩下去,嘴里还说道,“他们铁定会把这几个人拉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就这么剁、剁、剁,剁成陷,再送到他们经营的包子铺去做成包子。”

  中年妇女显然是水浒看多了,她一厢情愿的把圣保罗毒*贩们当成了孙二娘,却不知道那些毒*贩们有没有母夜叉做包子的那份手艺。

  在场的十几个女工大部分来圣保罗时间都不长,即便是那些来的时间长一点的,也不可能同这些毒*贩有什么交集,更不知道他们的行事方式,因此听中年妇女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面色煞白。有人甚至还追问唐人街和祥记包子铺是不是跟那些人有往来。

  “他们就不怕警察抓他们?”一个瘦高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怯生生的问道,听她的口音像是山东人,对于这年头大陆出来的人来说,中年妇女口中说的一切有些难以置信。

  “警察?警察都怕他们,”中年妇女撇撇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坐着愣神的女孩子说道,“你们问问小莲,我们住的对面就有一个警察,还是个当官的。这段时间警察到处抓那些贩*毒的,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那个警察,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结果前天晚上一家子都给人杀了,那个惨……”

  “喔……”中年妇女的话还没说完呢,被称作小莲的女孩发出一声干呕,然后捂着嘴,一溜烟的跑进厕所。

  “看吧,小莲那天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中年妇女叹口气,看看在旁边若有所思的陈颢艺,说道,“所以啊,这些人可招惹不得,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哪有那么夸张,”站在陈颢艺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楼下的李先生就是挺和善的一个人,在我们基隆也有黑帮嘛,竹联和天道盟还不是整天喊打喊杀的,可也没有那么凶残。再说啦,他们凶不凶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倒是觉得颢艺应该继续跟那位李先生继续交往下去,想想啊,有他那样的人罩你,谁还敢欺负咱们,是不是?”

  这小姑娘显然与陈颢艺一样,都是从台湾过来的,她那番话虽然有点花痴,但却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台湾人与大陆人思维方式的不同,或者说是在对待“黑”这个问题上的不同。

  楼上一群女人的议论楼下自然是听不到的,实际上即便是听到了,李再安也只会一笑了之。

  紫砂壶内的最后一杯香茶也已经喝尽,李再安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看了一眼始终站在一边的童南宇,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笑道:“打扰童先生了,还有,多谢您的好茶。”

  “噢,不谢,应该的,应该的,”童南宇双手护握,忐忑不安的说道。

  李再安点点头,看看桌上那一堆新旧不一的钞票,抿嘴笑了笑,说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童先生。”

  “您说,”童南宇慌忙说道,尽管不提的话心里不安,但他还真是怕李再安找他要那17万的巨款,这笔钱他倒是能勉强凑出来,但之后的日子就别过了。

  “这茶……”李再安曲着食指弹弹桌上的茶盅,说道。

  “啊,有,我这就给您去拿。”童南宇当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一路小跑的进了内堂,没一会儿,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出来,放在桌上的时候还小心的说道,“家里就这么多了,李先生先拿去喝,等回头我再让朋友带过来。”

  “多谢啦。”李再安也不客气,提了包装盒就朝外走。

  “哎,李先生,这些钱……”童南宇在后面迟疑的招呼一声。

  李再安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那个包装盒在空中晃了晃,便与史皮一前一后的出了店门。

  从二楼的窗口正好看到楼下的街道,李再安从店里出来,穿过不算很宽敞的街道,直到走到那辆黑色奔驰车前的时候都没有半步停留。倒是在史皮替他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停了几秒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上了车,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躲在二楼窗后的陈颢艺才舒了一口气,就像是放下了压在心头的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先生,去哪儿?”

  车子发动起来,负责开车的史皮问道。

  “回莫里奥。”李再安靠在后座的沙发靠背上,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

  从童记服装行所在的小街到莫里奥贫民窟的距离很近,只隔着两个半街区。

史皮把车驶上机动车道,直奔莫里奥的方向开过去,也没注意到后面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黑色雪佛兰房车紧跟着发动起来,若即若离的跟了上来。

  房车的后车厢里,罗布雷多 博尼利亚坐在最头排的椅子上,闷头吸着烟。在距离他不到四尺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防暴警察制服、头戴黑色贝雷帽的年轻人正指着屏幕上的那辆奔驰车做解说。

  同在这个车厢里的除了罗布雷多与这个年轻人之外,还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以前后左右的来介绍,罗布雷多左边那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警官名叫阿德尼 斯塔内蒂,来自圣保罗州警察总署直辖的特别警察局。这家特别警察局成立于1985年,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全局都是清一色的女警,这些女警平时不出勤,也不着制服,而是装扮艳丽的出入各种酒店、酒吧、舞厅之类的场所,搜寻各种与犯罪有关的线索。阿德尼是特别警察局内的一名中尉,相当于探长这一级别的人物。

  阿德尼身后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海关蓝色制服,是里约海关检警中尉佩尔 纳达尔。另一个穿着与解说中的年轻人相同的制服,是来自里约“打击暴力犯罪特别行动处”的巴特尔 费雷尔中尉。

  两人的右边,也就是罗布雷多的身后,是一位便装的中年人,此人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从左边的鼻槽处划向右侧,裂开鼻尖,一直通到右腮。这道疤不是刀划的,而是被手雷的弹片削的。中年人名叫贝尔迪赫 若阿,是巴拉纳州缉毒总署前任的中尉队长。之所以说是前任,是因为他在四年前因涉嫌收受贿赂而被警方羁押,最后虽然因为没有具体的证据而被释放,但却被缉毒总署除名。他脸上那道疤就是被总署除名后留下的,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他在库里蒂巴的住所,除了他身负重伤最终获救外,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全部葬身大火。

  罗布雷多很清楚,车上这些人谁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贝尔迪赫就不用说了,其他人:像来自佩尔和巴特尔,前者就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时候遭到黑帮的报复,未婚妻被袭击者掳走,到现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者的两个儿子被毒*贩砍掉双手双脚,虽然还活着,但却是生不如死。阿德尼的父亲曾经是圣保罗卢纳西多镇的警察局长,六年前,老头退休的前夜,被人砍掉了脑袋。

  相比起来,罗布雷多的情况要好的多,他只是有点倒霉,两年前精心策划的一场缉毒行动,因为武装警察藏身的集装箱货车被一个小贼偷偷开跑,导致整个行动失败,他的六名属下在于毒*贩的交火中被打死。

  可以说,车上这些人都与毒*贩、黑帮有着化解不开的入骨深仇,他们从各地被调来圣保罗,目的只有一个:打掉盘踞在圣保罗的各个贩*毒组织。

第二卷 第15章 干扰信息

接任圣保罗州警察总署署长一职的何塞根本不信任圣保罗原有的警察,事实上在他看来,整个圣保罗州,如果有三分之一的警察是干净的,那就是上帝显灵了。

  正是出于这种不信任,何塞顶住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召集了罗布雷多他们这一伙人,并在此基础上,从巴西各地的警校、军队、防暴警察部队中招募新丁,组建了一个专门的反暴力行动组,计划依托这些行动组来涤荡盘踞在圣保罗的贩*毒势力。

  不得不承认,何塞的这个举措是正确的,至少要比他在监狱里施行的那一套正确的多。行动组在成立后不就,便通过阿德尼掌握的内线了解到了很多重要信息,其中就包括莫里奥组织内部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变故。他们甚至还了解到圣保罗的贩*毒网络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一个全新的运毒线路已经开始运作,这个线路在为整个圣保罗所有的贩*毒集团提供货源。

  遗憾的是,阿德尼手下那些人能够接触到的内线,都不可能进入各个贩*毒集团的顶层,因此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条线路的具体运作情况,甚至连它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都不清楚。如今行动组将注意力集中在李再安的身上,并不是说他们掌握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将李再安当成了撕开这个贩*毒网络严密结构的突破口。

  作为一个此前还受到警方通缉的通缉犯,李再安落在警方手里的资料不少,为了进一步了解他的情况,圣保罗州警察总署甚至还通过司法部与中国公安部取得了联络,从中国大陆获得了李再安的更多详细情况。

  方方面面的信息汇总到一起,令行动组得出一个结论:李再安逃狱前的确与莫里奥这样的贩*毒组织没有联系,他是在巴诺罗的引领下加入的莫里奥组织,并在随后的日子里,篡取了原本属于巴诺罗的地位。

  之所以决定以李再安这里为突破口,原因就是他新执掌莫里奥组织时间不长,本身又是个华人,还是军人出身等等,这些因素都是可以利用的。行动甚至希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将他吸收过来,与警方展开有限度的合作,当然,要实施这个计划,首先要做的还是摸清李再安的性格,最好是能在他身边打入一颗钉子。

  整个行动组内的领导层,都是长期与各种贩*毒势力、黑帮组织作斗争的富有经验的警员,他们都很清楚在巴西这片土地上,贩*毒组织的势力有多么庞大,说句不好听的,圣保罗州不仅仅是警察,甚至自州长以下所有的议员、部门官员中,长期收受黑钱的人也肯定超过了总数的二分之一。所以,行动组的每一个行动都必须谨慎小心,相比来说,他们甚至比那些毒*贩更见不得人,毕竟毒*贩暴露了大不了坐几年的牢,而他们却是要死无全尸的。

  今天,是行动组领导层第一次与真实的李再安见面,尽管这种见面是单方面的,但总算是让在车上的每个人对李再安有了一个大体的印象。这个印象不太好形容,至少在他们的眼里,李再安不像一个毒*枭,他的身上没有毒*枭那种亡命的气质,走在大街上,人们更容易把他当成大公司老板之类的人物,沉稳、干练,内敛中带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来的张扬。他的身边没有前呼后拥的保镖,只跟了一个看上去偏于瘦弱的黑人,按照情报显示,那个黑人叫史皮,没有经过系统的保镖训练,警惕性看着也不够高,如果不是跟在李再安的身边,估计他也就是个普通的枪手。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很有意思的一个对手。

  当然,此时车上的人都还不知道,他们费尽心力调来了李再安方方面面的资料,实际上分析的却是另一个人,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这些资料,他们或许还能更加贴近现实的去了解如今这个李再安,可现如今,那些资料只能干扰他们的视线了。

  ……………………

  晨曦的微光从裂开一道缝隙的窗帷外投进来,铺垫在书桌右侧的案角,淡金色的反光折射过来,在灰暗的墙壁上留下一点亮光。

  书桌的桌案上显得很凌乱,十几本书搭成厚厚的一摞,参差不齐的竖在那里,让人感觉随时都会倒下来一样。粗略的看一下书名:《美国政治基础》、《法律与革命》、《法理学问题》、《国民收入决定理论》、《失业与通货膨胀》、《经济增长与经济周期》等等等等,都属于那种部头很大、内容很偏,一般人不会有事没事买上一本的玩意。

  在靠近座椅的那一边,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反扣在桌上,看书名赫然是与卡尔 马克思、埃米尔 杜尔凯姆并称为社会学三大奠基人之一的马克斯 韦伯所着的《学术与政治》。距离书页不到半尺远的地方,还有一本读书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做了很多记录,有些地方还专门用红笔圈了起来。

  客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的劳蒂尼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角上,小心的摆正桌上的虹吸壶,给下层加上水,上层放入滤芯,再点燃酒精灯,而后就犹豫着是不是该收拾一下桌子。

  经过短短几秒钟的考虑,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前几天刚刚因为随便动了桌上的东西,引得李再安大发雷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把她训了一顿,她可不想再去触那个霉头

  挨骂无疑是一件让人很难堪的事,不过劳蒂尼从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李再安能沉下脸来骂自己,就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占据着一席之地的。看看吧,在整个莫里奥除了她之外,李再安还骂过别人吗?没有,对那些看不惯的人,他会直接无视,根本就没有骂两句的兴趣。

  只是……看看桌上那一本本让人头疼的厚书,劳蒂尼转到对面,做贼般的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见房门紧闭着,这才将半个屁股坐在那把李再安专用的椅子上。只是看这些书很有趣吗?以至于每天清晨、深夜都要抽出两个小时来阅读,算算时间,他可是有半个多月没找自己做过那种事情了。当然,他在外面肯定也有女人,可……那才是最让人发愁的。

  一只小手攥着纱裙的下摆,劳蒂尼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倒不是介意李再安有多少女人,而是担心他一旦对自己没了兴趣,会不会将自己从这个房子里赶出去。劳蒂尼不想离开这儿,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只有在这栋房子里的这段时间过的最幸福,尽管这房子的主人很少给她笑脸,做那种事情又很粗暴,很少顾及她的感受,但女人对幸福的界定可不仅仅是这些方面。

  虹吸壶的下壶里冒起了咕咕的水泡,劳蒂尼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直到嘶嘶的声音响起,她才惊醒过来。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慌里慌张跑过来的时候,身子蹭到了反扣在书桌上的那本书,不甘曲折的书页哗啦啦过来,推着整本书滑下书桌,呯的一声的砸在木质地板上。

  这一声可真响,就像是惊雷似的,劳蒂尼的整个后背都麻了,本能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头去看卧室的房门。

  整个客厅里的空气就像是凝滞了,除了虹吸壶里咕咕的气泡声就再没有丝毫的响动。没一会儿,隔着一道房门,卧室里传来碾压床铺的吱嘎声,随后又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完啦,完啦,又要挨骂了。”听到卧室里的声音,劳蒂尼也死心了,她吸了口气,弄好虹吸壶,开始蹲在地上摆弄那个新换的磨豆机。

  一阵儿轻微的响动之后,卧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劳蒂尼猜测李再安肯定又在抽烟了,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似乎就是吸烟,吸半支留半支,剩下那半支会在晨浴之后接着抽。

  果然,直到第一杯香浓的咖啡沏好,摆放到桌上,卧室的房门才打开,看到李再安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劳蒂尼才猛然想起来,那本碰到地上的书还没拾起来呢。

  也没跟李再安问早安,劳蒂尼咬着嘴唇绕到书桌里面,弯腰去捡地上那本不知名的英文书。书捡到手里,还没来得及起身,她就感觉一只灼热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后腰上,同时,裙底的衬*裤也被一股大力猛地扯了下去。

  习惯了这种生活的劳蒂尼慌忙扶住面前的座椅,而后便感觉到一股坚挺的力道从后面霸道的撞过来,一直冲到自己的身体最深处。

  “今天记的回家一趟,把若昂托人带来的那些水果带一些回去,”身后传来的声音有些气喘,“顺便告诉你几个姐姐,让她们今晚多带几个姐妹过来,我想在这办个party。”